娉娉听到此处,不禁那眼泪像珍珠断了线一般,哽咽得半句话也说不出。冯子澄也急得唉声叹气,又怕娉娉动怒,去难为芮大烈,忙说道:“金姑娘放心,无论如何,我们总需想法。便是不能得着活的,这死尸也是要紧,终不能任韩小姐葬于鱼虾之腹。(伤心语,不忍卒读。)至于第二件呢,请姑娘快吩咐了,我们好照办。”娉娉忍泪说道:“你们既骗我出来,还需好好地送我回去。一边抵了汉阳河口,我一边便放了这姓芮的。”冯子澄道:“遵命,遵命。”船户听见这句话,忙添了四把快桨,如飞地驶出湖口,直奔汉阳而来。娘姨哭着不依,向娉娉说道:“姑娘这一回去,难道任着我们小姐断送在此处?”娉娉含泪说道:“这叫我有什么法儿呢?(娉娉便是娉娉,若在锦文,必不如此。)你赶快回到你们公馆,去给你们老爷一个信,向这厮要人,还怕她飞上天去。”
正说着话,眨眨眼,已抵汉阳。(极写船行神速。)娉娉看那芮大烈虽是睡在地上,不敢倔强,然而看他那恶眉瞪眼,知道恨自己入骨,又怕一抵码头,不放自己好生上岸,暗想:“一不做二不休,须弄点苦头给这厮吃了,他才不能发挥他的威武。”刚在沉吟,耳边早听得人声喧杂,知是去岸不远。冯子澄便走上前,求娉娉放芮大烈起来。芮大烈愤气填膺,早喊起来说:“你们不要将这贱……”娉娉咬紧银牙,趁他喊的时候,飕的一刀,早将芮大烈右边一只耳朵利利索索割下来。芮大烈霎时疼得晕了过去。娉娉跳起身子,指挥着阿魔奔出船头,蹿上岸,从人丛中跨上两乘人力车,如飞地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