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明丽而美好。然而,自己只是一个乡下人,眼前这景象究竟怎样动人,他也不是很明白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此外,在三四郎的认知里,那位白衣女子一定是一个护士。
三四郎凝望着。这时,白衣女子的脚步仿佛无意识地迈动着,颇为悠闲地走动起来。紧跟其后的是拿团扇的女子,不出一会儿,两人从斜坡上信步走了下来。三四郎仍然出神地看着。
坡下立着一座石桥,如果不过桥,直走过去就是理科专业了,而两个女子径直走过石桥沿着水池走到这里来。
女子将团扇从额前拿了下来。她手拈白花,花置于鼻尖之上,眼睛往下,边走边嗅。在离三四郎五六尺远的地方突然站住。
“这树叫什么名字?”她仰起脸问道。
面前的大椎树,枝繁叶茂,挡天蔽日,树顶大而圆,一直延伸到水池边。
“这叫椎树。”那护士答道。她的神色犹如在教导孩子。
“哦,这树会结果吗?”
说罢,她收回仰着的脸庞,回身之时趁势望向三四郎。一刹那,一丝光在女子乌黑的眼珠中倏忽一闪,三四郎觉得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丝光。此时,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了关于色彩的感觉,忽地在心中陡然升起。在火车上时,那名女伴就说过他没有胆量,而此时此刻的心境让三四郎感觉似曾相识,与那时似有相通。令他感到惶恐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