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男人是个劁夫,我进门第一天,就和他说了,矿上给的那三万,都得供我闺女念书。你挣多喝稠的,挣少喝稀的,我绝没半句怨言。缝补洗刷我干啥都行,你给我和闺女一个安生的家就行。
“前几年,那男人待我不薄,后来就开始摔摔打打挑事儿了。我知道,他是嫌我不给他生儿子。不是我不乐意,就是怀不上。村里风言风语地都传,说因为他是个劁夫,冲撞了赐儿娘娘,所以一连俩老婆都播不下种。我这才知道,他之前是因为啥离的婚了。
“他打我不要紧,他心里有火我懂,能忍着。别让我闺女遭罪就中。我闺女争气,读书读到了城里去。村里人一说我的丫,没一个不夸的。他摔打我能咋,只要一出门,别人一叫我丫她娘,我就觉得知足。
“眼瞅着闺女大了,我也等到能为自己活几天的时候了。可我这肚子,就像吹气球似的胀起来。这下把那男人高兴坏了,到处嚷嚷着自己要老来得子了。我寻思不对劲,就上镇医院去查。一查不要紧,大夫说我是肝癌腹水,得赶紧治。他一听不干了,儿子没抱上,抱了个病婆娘,回去就给我闺女挂电话,让闺女接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