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尔跳了起来:“听见就听见,反正我要离开这里!到铁路上扫雪也比在这儿强,这是什么地方……简直像坟墓,流氓骗子成堆。他们有的是钱!把咱们当畜生看,对姑娘们,想怎么干就怎么干。要是哪个长得俊俏一点儿,又不肯顺从他们,马上就会给赶走。她们能上哪儿去?招来的都是些没地方住、没东西吃的难民。她们总得填饱肚子,在这儿好歹有口饭吃。为了不挨饿,只得任凭他们摆布。”
保尔讲这番话时,神情是那样愤愤不平,克利姆卡真担心别人会听见。他一跃而起,把通向厨房的门关好,可保尔依旧在倾吐积聚在心头的愤闷。
“就说你吧,克利姆卡,人家打你,你总是不吭声。你为什么不吭声呢?”
保尔坐到桌旁的小板凳上,疲倦地用手支着头。克利姆卡往炉子里添了些劈柴,也在桌旁坐下。
“今天咱们不读书吗?”他问保尔。
“没有书,”保尔回答,“书亭没开门。”
“怎么,难道书亭今天不营业吗?”克利姆卡惊讶地问。
“卖书的给宪兵抓走了,从他那儿搜出了些东西。”保尔回答。
“凭什么抓他?”
“听说是搞政治。”
克利姆卡迷惑不解地看了保尔一眼。“什么叫政治啊?”保尔耸了耸肩膀,说:“鬼才知道!听说,谁反对沙皇,谁就是在搞政治。”
克利姆卡吓得打了个冷战。